亲情探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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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6-20 14:14:14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 IP:江苏盐城
63年前的1953年秋天,齐鲁大地特别沂蒙山区发生严重干旱,地委及时派出若干工作组,分赴旱区发动群众,战旱魔,夺丰收。我那年23岁、共产党员,被抽调参加工作组,来到沂源县,然后按“包点”方式,独自一人来到张庄区以东的东上峪村。与6个小自然村的乡亲们一起,与干部们共同出谋划策与督导,历时两个月零7天,圆满完成了任务。同时,在这60多个日日夜夜里,在抗旱现场,你吃我的煎饼卷大葱,我喝你的青菜咸糊糊,我给你擦汗,你给我扇凉;回到家,你帮我洗衣服,我助你烧火做饭;你时刻担心我受不了艰苦,我心疼你肩膀红肿、脊背晒破皮……与乡亲们结下了亲密而深厚的友谊。
在这许多的情感交融中,使我感触最强、印象最深的是我住她家的那位淳朴善良的赵大娘。当她无意中,表露出孩子辈为抗美援朝牺牲的悲痛心情,同时赞颂这种精神而感到光荣时,我禁不住地以一个党员的应有品质回敬说:“大娘,你牺牲了一个儿子,但你还有更多的儿子……譬如我就是你的儿子!”大娘立即把我搂在了怀里。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,可从此确像对待亲儿子那样,在生活等各方面给予我无比关心和照料,这对我的工作和在精神上是极大的激励与支持。我虽天天巡回各村检查指导抗旱,晚上再开会,但大娘总等我回来,问寒温暖后再休息。我们如同一家人,直到洒泪惜别。
我回到机关后的漫长日子里,东上峪村特别是赵大娘的形象,不时地映现在我的脑屛,在机关学校布置作文时,我曾以此题材写了一篇《我的又一个母亲——革命的妈妈》,受到老师和全班的赞扬。在许多个“团日”等活动中,我不自觉地多次讲述过这段情节,引起不小的震动。也许事例生动和印象深刻的关系,以及我爱好写作的缘由,渐渐地在我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,一直不忘,在岗忙碌欲访不能,且之后行政区划将沂源划归淄博,但并未阻挡我对故地亲人信息的搜寻——含泪获知老人已经去世,故于离休后的晚年,心怀纪念的情思,以不才之笔,经艺术加工和情节构想,写成一篇2.2万文字、第三人称的小说体裁的作品《小宗和他的二娘》,辑入本人《短篇小说集》,以地方书号正式出版,心内略感慰藉。其中的“二娘”,即赵大娘,亦即我的第二个亲娘。将东上峪村模拟为东寨峪(因有寨山);主人公以“宗士胜”近似的音符取代我的名字,“二娘”的儿子以赵生俊取代赵舒俊等,其他基本据实表述的。
小说面世后,在社会上引起了较强烈的反响,除索书者甚多及对“二娘”的高度赞颂外,也对我本人给予了鼓励,更有不少读者建议改写成剧本,拍成电视剧,从而越发激起了我探访故地亲人的念头:“二娘”不在了,总还会留有“足迹”,况且其后代子孙,我们曾是一家人啊!更难忘我曾踏遍过的山山水水……
缘于我这念头不断流露嘴边,孩子们看出了我的心思,便多方搜寻,先找到了“二娘”在临沂的一个孙子——10几年前曾联系过,因其工作繁忙及各方面变化而失联。由他提供了家乡电话等信息后,孩子们安排并自驾车于国庆假期成行,头天先下榻县城,终于圆了我半个多世纪探访故地亲情的梦。
县城距东上峪25公里。这是一个秋高气爽、阳光明媚的上午,我和老伴、女儿及其同学等一行5人,按手机约定的地点和专人引领,沿水泥乡村公路,闪过点缀红橙柿果的树丛和逶迤山岭,很快就来到了“二娘”儿子的新家——宽敞硬地面的天井,被东西南北四面高矮不同的砖瓦房围拢,院内堆、挂满了家杂秸秆和大宗金黄的玉米及菜果类,好一派丰收富庶的景象!小字辈们把我们让进了高大带台阶的大堂屋,舒俊弟——因其原已结婚生子,认为是大哥,实乃小我一岁。迎上来不等拉手,我一眼就认出了他,还是那个模样,只是更瘦些和老了,他却记不起我,但沙发就坐一刹那便悟出来了:“啊,想起来了,是那次抗旱种麦啊,老早老早了!”舒俊老伴、儿子、儿媳等也拥了过来,他老伴虽头发花白,但还有那小媳妇时俊脸的轮廓,我笑她也笑。他们倒茶递香蕉,我和舒俊滔滔不绝地回忆起了60多年前的桩桩往事……
为了启发他的灵感,我先说出了几个村干部:第一个就是沂源全县有名的全国劳动模范、县委委员、这个村支部的女书记张志兰——是她带领几个村干接待了我,之后一同战斗的。我一说出,他就要摆她的事迹、权威和她丈夫的身世。我又说了芝麻峪的村长孙朝海,他接上说“他很能干,也能喝酒。”我插了一句“他约我去他家喝酒吃的炒母蝈蝈呢。”他说母蝈蝈好吃。我说到区里的赵希智,是他陪我来这村的,后不断来过,他马上说:“他是区上的(宣传)干事,家是大福地,好调皮。”只是我记得的团支部书记小张——我开始在他家吃饭,曾领我去山溪掀过螃蟹。舒俊想了一阵没想起来,只说山螃蟹好吃,现在没有了……俺村姓张的是地主。也许我记错了。我还说了那小学,老师让我教唱歌、跳舞,以及石灰峪、北万等小自然村干部的名字和性格,他边点头边说我记性真好。
我们还是很快地把话题转到了他家特别是他母亲——我的“二娘”的身上。我和他说了曾想接“二娘”去临沂住些天,找区上的人去打听她的情况,都说东上峪到张庄除了河沟就是山崖,连小木车也不能推,怎么来坐汽车啊?我特别说了“二娘”对我如何亲热,时刻关心我吃喝、穿衣,给我送开水,嘱咐我晚上去各小村早点回来——她没敢说有狼,但告诉干部派民兵送我。我还向舒俊透露了“二娘”偷偷地给我找媳妇,逼得我让她看我未婚妻的照片,并给了她做纪念,舒俊说真的不知道。我说你娘就是我娘,实在感恩不尽,只是有次去区上集合买回来一只烧鸡,和一点点心算是报答,她和孙子吃了好几天。他说好像有那么回事。舒俊急不可耐地向我说了母亲的善心,全村都夸她。然后说了她活到90多岁,没什么病,安安稳稳地“老”死了。随拿来镶有母亲放大照片的玻璃相框,边用衣袖拂拭尘土边让我看,我面对慈祥亲昵的“二娘”,生前往事如放电影久久不息。我提议,由我手捧相框,先与舒俊夫妻俩一起拍照了一张照片,我又单独抱相框照了一张“娘俩照”。舒俊趁此用手指并述说墙上挂的那张“全家福”放大照片,真是子孙满堂。看到这些并屋内的摆设,自然联系到了这么多年的巨大变化。舒俊让孙子领我们看了原小学旁边的大槐树及残留校舍,指点了村民们重建的家户,几乎家家都是大门楼、白粉墙和红瓦砖房。然后来到1958年修起的水库,风吹库面,水波粼粼,周围山间丛林中,裸露出些许养殖类致富的房舍。我无比感慨的说:“早有这座水库,还用那样拼命流汗去去抗旱吗……”
中午推让不过,舒俊家自做了七八个不亚于“农家乐”的菜肴,以酒招待,那场面,那气氛,俨然全家亲人的欢乐聚会。
最后,大家真情实意地互相邀请了一番,要求和力争不断交往,多多游玩于临沂——沂源之间。他们还专从果林给摘了一箱“沂源红”苹果装到了车上,一家人恋恋不舍地送到村头,车窗外与送别亲人的多少只手,摇摇摆摆直到看不见,我的眼眶也模糊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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